第(2/3)页 第二日,英娥一早起来便去给父亲请安,因为她从慕容绍宗口中已经得知父亲将为胡太后准备千僧斋,与太后多年的情分,让她想最后再送太后一程,便想着求父亲准许她出宫。临到太极殿宫门,英娥正欲进门,忽听有人给她请安,“娄昭君参见尔朱小姐。” 英娥驻足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左右的少妇,虽没有倾国之容,却也是端庄贤淑,眉眼间的平和让人愿意亲近。她笑脸盈盈,对着英娥又行了一礼,“臣妇今日随夫入宫,正欲去拜见北乡公主,未曾想在这竟遇见了尔朱小姐,臣妇甚是欢喜的紧。” 英娥并不知她的身份,看了绮菬一眼,绮菬领悟,便先跟娄昭君行了礼,“高夫人好,我家小姐一直深处宫中,所以不认识高夫人,没想到高夫人却认识我们家小姐。” 娄昭君有些尴尬,她身边的一个丫鬟欲为自己主子开腔,却被娄昭君眼神制止,她仍满脸笑意的道歉说,“是臣妇鲁莽了,只是臣妇一直听说尔朱大小姐风华绝代,故今日一见便知如此美貌的仙子定是了。” 英娥看着这个倒贴嫁妆招夫婿的女人,她脸上的宁静却掩盖不了眼底那点微澜,她是个聪明的女人,她发现了高欢,然后散尽嫁妆为夫婿招贤纳士,结交侠士。将他一步一步从一个底层的侍卫扶植起来,成为了今天的高都督,如今又在费心为他在宫内张罗。英娥不想与这样喜欢经营之人深交,敷衍又不失礼貌的颔首微笑,“宫里的这些人见我时还称呼娘娘,高夫人还是知道我的心思,这句小姐甚合我意。初识高夫人,本该与你多叙一会,只是父亲那还等我,不便耽搁太久。只是高夫人即是入宫,理应先去太华殿拜见郑太妃,高夫人应该知道,她虽不是当今皇上的生母,却也养育了皇上的兄弟,皇上对她亦是尊敬孝顺。家母刚刚入宫,邺城来此路途遥远,母亲精神不大好,改日再见吧。”说完便唤绮菬,“绮菬,我们走吧,高夫人告辞。” 娄昭君听了却一点愠色都看不显露的始终谦恭,看着英娥转身离去的背影,对为自己愤愤不平的婢女素棉说,“你有什么为我不平的,如今夫君在她父亲的手下办事,连带我这口饭都是她尔朱家赏的,雏鹰尚不能自己觅食,又何必计较喂养之人的脸色呢。” 素棉听完已明白主子心意,“是素棉不懂事,差点连累夫人,那夫人现在是去拜见太妃还是北乡公主?” 娄昭君笑道,“人家女儿刚刚说的你没听明白么?好了,走吧,先回府。” 且不说这娄昭君即时便出了宫门,英娥正要迈进太极殿宫门,就听见里面尔朱兆粗着嗓子毫无避忌地说道,“叔为什么偏偏拥戴他这个鸡儿,我们辛辛苦苦打了这么多年的仗,就凭他跑我们军营说了几句话,就当了这个皇上?” 英娥挥手制止了要进去通报的侍卫,站在外面不急着进去,想听听父亲他们在说什么。 尔朱兆的话音刚落,就听见尔朱世隆也在帮腔道,“是啊,大哥,那小子不过就占了个彭城王元勰之子的名声,有什么本事,让咱们这些人跟着他。再说河阴之变我们杀了那么多宗亲大臣,还杀了他的兄弟,你不杀他已是仁至义尽,如今还要让他做皇帝,依我看他根本就是想学勾践,大哥你这不是养虎为患么?依我说大哥直接当皇帝得了,咱们不能占着这洛阳城给别人做嫁衣,大哥,一不做二不休吧,这个皇位您自己做了吧。” 尔朱荣沉默不语,在洛阳城的这些日子,看着这琉璃瓦金碧辉煌的屋顶,近在咫尺龙椅,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椅子上的龙纹,渐渐的他的眼中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和野心。多少次夜里他一个人来到这里,想坐上去试试,可是却一直被胡太后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惊得望而却步,“你尔朱荣不过是一个奴才,也永远只是一个奴才。”他极力否认着自己的这个身份,他不是奴才,他是尔朱川最大部落的酋长,连北乡公主都成了他的妻子。也许只有在胡太后面前,他才觉得自己的卑微,只是那个他爱着,却恨着,如今只留给他懊悔的女人死了。世人都觉得胡太后的尸体已经找不到,却没有人知道,那日他赶到黄河后就已经派人捞起了太后的尸身,他将她葬在鹿苑的那处彼岸花海之中,是祭奠他们的初识,也是想她死了也不属于任何一人,简单的青石坟冢前的白玉碑上只刻了一个皇字,妄想与她凤凰于飞,和鸣铿锵。 众人见尔朱荣不发一言,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,上党王元天穆却与尔朱荣心意相通,北镇兵变之时,他作为宗亲去嘉奖前线的军士,由此结识尔朱荣,二人兴味相投结成莫逆。河阴之变之时,此人暗暗鼓动费穆进言诛杀朝臣之策,如今劲敌皆除,近亲宗室就剩他地位显耀,使得尔朱荣与其勾结更甚。他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尔朱荣的心思,“河阴一事后,虽朝中阻力清除大半,然则外任宗亲如汝南王元悦、临淮王元彧、北海王元颢悉皆南逃至梁,梁王以宗亲威望为由,欲择其一,立为魏王。此时,将军若自立为王,内则民心难附,外则给了梁王出兵的借口,故要寻个迂回之法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