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英娥轻轻擦拭着眼泪,故意试探道,“皇上,是臣妾没用,这眼睛看不准人,几次三番被人陷害,竟都是身边的人。那日臣妾念着好歹主仆一场,想着送她最后一程,便去了驿站。只是臣妾当看见赛婇的尸身时,发现她的双脸颊处隐隐现着指压的淤痕,臣妾不禁好奇,她竟是捏着自己的脸喝下的鹤顶红吗?可是看了她的那遗书,竟是如此痛恨臣妾,处心积虑地想陷害臣妾,臣妾不禁扪心自问,到底是哪里苛待了她。” 元子攸没想到英娥竟去查看了尸体,心中一惊,眉头稍稍一紧,却很快恢复平和,“皇后不该去看那罪人的尸首,你这身子不好,没得冲撞了你。朕听说检验的仵作是你父亲府上的人,想看的也是仔细,他说是服毒自尽,并未提到什么淤痕,想来定不会出什么差错。你许是刚刚没了孩子,心里难受,这些日子也累了,看的不真也是有的。毕竟这是你和朕第一个孩子,就这样歿了,朕心中觉得对你不住,没有好好在你身边陪着你,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,是朕不好。朕想跟皇后说件事情,赛婇谋害皇子,死不足惜,只是她的夫君跟随朕多年,忠心于朕,她一个人做的糊涂事,不能因此牵连了奚毅,诛了满门岂不让忠臣寒心。皇后母仪天下,爱护的应是万民,不如免了奚毅的死罪。皇后若是心里不忿,朕罚奚毅杖责一百,以惩戒他管妻不严之过,皇后以为如何?” 英娥明白元子攸此时不过是故意把奚毅说出,谋害皇子,那是满门抄斩的罪过,元子攸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带过,他必是知道原委,所以不想牵连了无辜之人。既然如此,那么真正的幕后黑手英娥心中更加确定,绮菬所为必然与郑太妃脱不了干系。 赛婇死后,绮菬面无半点悲色。当英娥质问当年赛婇与绮菬的旧情时,绮菬回答不过因看赛婇可怜,一时发了善心才为她求了情,让赛婇重新回到嘉福殿,最后虚情假意地哭诉自己万万未料到赛婇有如此的蛇蝎心肠,求英娥罚她个认人不清之罪。英娥对她的避重就轻深恶痛绝,却又不能拿出那封书信对质,便只能依着她的自述的罪过,掌嘴二十,罚跪在太庙,给她一个没脸罢了。郑太妃不能遮掩,见罚的应当还特意派月如每日送来补品,英娥也为了元子攸忍着,仍每日的请安谢恩,两人就这样让外人看来一切如常的风平浪静,可是双方却都在堤防彼此。 英娥万般委屈地依偎在元子攸怀中,泪眼婆娑地说道,“赛婇自小便伺候在臣妾身边,臣妾尚且认人不清,那奚将军不过与她一年多的夫妻,又能看清什么?奚将军是皇上的股肱之臣,万不可因为赛婇之过便牵连无辜,反而显得皇上不圣明了。臣妾只希望皇上好好料理朝政,若为了臣妾的伤心损了朝纲,却是臣妾的不是,臣妾又如何做这大魏的国母呢?” “朕有你这样的贤妻却是朕之幸,国之运啊。不过这伤害皇子一事,不能如此轻易过去,皇后只是罚茹绮菬在太庙罚跪,罚的甚是轻了。朕觉得以后她也不必回宫了,废了封号,就在太庙那里好好伺候列位先皇吧。”元子攸紧搂着英娥说道。 英娥未料到元子攸竟有这样的安排,她心里欢喜,却不表现出来,平静地说道,“她是郑太妃选出来送给皇上的,况且她就是识人不清之罪,皇上却废了她的封号,又让她守着太庙,如此安排,不怕伤了太妃的心?” 元子攸深深在英娥的唇上一吻,语带深情地说道,“朕只怕伤了你的心,在晋阳的时候就早想着打发了去。只是洛阳未定,朕分身乏术,且她又无错处,朕也不好直接损了太妃的面子,如今终于有了缘由,正好做个了结。皇后,朕自知这些日子待你不好,几次三番用那绮菬伤了你的心,朕孩子气了,跟你赔不是,你愿意原谅朕么?” 面对元子攸这样深情的表白,看着眼前这个面有愧意,眼含柔情的男人,那消瘦的面容诉说着执政的艰难,英娥又有些感动的不能自持,那心底原本对元子攸的忌惮和怀疑竟淡了几分,她还是深爱着这个男人,此刻想为他寻着千百个理由。可是这次她刚刚动摇的心很快被理智打消,她知道自己从未真正认清眼前这个男人,心底千百种谜团,似乎都与她深爱的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。她可以容忍他算计任何与政务有关的事情,唯独希望孩子的事情与他无关,这是维系着他们感情的最后一缕丝线,淡淡的一条,若隐若现的牵绊着彼此,虽然看起来那么的易断,但是英娥还是想护着,为了曾经年少时,那每夜的笛声。“皇上,臣妾从来不怪皇上,是臣妾的父亲让皇上不开心,皇上迁怒臣妾,也是事出有因。只是臣妾不希望皇上再用别的女人来伤害臣妾,臣妾的心是向着皇上的,在晋阳时,臣妾每夜想着皇上,想着当年冷宫时的笛声,那九皋笛很久没有奏响,不知道当年那曲《凤求凰》是否依旧。” 元子攸见她提及往事,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满满是追忆的苦,眼中的那层雾气隔绝眼底的真情,他心中为二人之间难以消除的那道隔阂心疼,却万般无奈。“皇后若是想听,朕现在就吹给皇后听。” 英娥从衣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九皋笛,双手捧与元子攸,“臣妾每日带在身边,片刻不离身,想着是皇上的情谊在跟着臣妾,臣妾的心才不冷。” 元子攸神情有几分动容,他接过骨笛,细细摩挲,放在唇边,手指轻动,一曲《白头吟》悠扬婉转,如诉如泣。在这漏更深重之时,直吹的人梦醒坐闻,惹得泪洒衣襟,愁思又重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