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不都早命他们置之不理了吗? 宣珏没说话,半晌,自嘲一笑。 原来这纸旧画得来的怜悯爱惜,早在春日就已兑现。 那现在又算什么呢? 他窥视人心像个世外之人,向来毫厘不差,唯独对尔玉和他自己,分寸皆乱。 若非蒋明来报,他当真可以瞒天过海,捏造谎言哄骗她活下去。 可是被她撞破了。 到头来无计可施,走投无路。 虚情假意掺杂炽烈真心。 又苦又痛里寻得点甘甜,再一头栽进,万劫不复。 白棠看他神色不定,眸中阴沉汹涌,不由担忧皱眉:“主子?还有何事吗?” 没想到宣珏在桌前落座,将画匣一推,颔首:“嗯。过来帮我思虑一番调兵。预计秋末各路军马调换。” 他有种微妙直觉,已开始落笔斟酌怎么引戚文澜归来。 等到日落渐晚,这调军令也不过开头雏形。各地军况复杂,不可一视同仁。甄别对待,又添繁琐。 宣珏倦怠地摁住眉心,莫名有种他在撰写遗书的荒谬,片刻后像是玩笑般,对白棠道:“你说日后史书,会如何写朕?” 白棠看他面色如常,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问题,便直白了当地道:“丰功甚伟。” 宣珏一哂。 那恐怕是不可能了。 但有朝一日史书在册,他二人姓名同处,便能算作姻缘相就的独此证明。 就是不知文澜是何打算,又是否能圆他这愿景了。 天色愈发暗沉,御书房外鸟雀啼鸣归巢。日落后的星月降临,一点白光洒入室内。 宣珏忙到半夜,才想起答应谢重姒的画卷未送去。 便撂笔起身,披了件外衣,让人换了个木匣盛装,亲自送到玉锦宫。 玉锦宫内千烛静燃,藤支古架上的幽幽烛火围绕四面八方,照得人影无迹可寻。 宣珏本想放了画就走,脚步放轻,靴子踏在软毯上更是悄无声息。 但他没料到谢重姒还未睡去,像在等他,瞥到他手中长匣时,眸光一亮,兴冲冲地跑来道:“送来啦?” 第(3/3)页